000
越是前进,越是曲折,却越是喜悦。
少年找到了声音的源头,一位打从心灵美丽的少女。
少年立刻被少女迷住了,一边哭泣一边大笑。终于找到了。
少年发誓,就算脏了自己的双手,就算少女因此变得讨厌自己,少年也要永远守护少女。
不惜一切代价!
013
从第一次见到目之后,我所能在她身上看到的,只有悲伤与自责。她怀着满目疮痍的心灵努力向前走着。
那份乐观是伪装的,那份自然而然也是假物。她有心事,只是不想说。
虽然才认识她两天,但这份感觉应该不会出错。
她还沉浸在后悔与悲伤之中。然而,她在后悔什么,又为何事悲伤,我全都不得而知。
只是看着,只能看着。
就像现在这样,只能看着她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坐着,右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。若只是想事情还好,可是她脸上那悲伤的表情却暴露了一切。
站在教室门前的我只能看着,无法得知她为何而恸动。
“抱歉,让你等那么久。”
我走进了教室,走到了她面前。
“你怎么去那么久啊?还真是散漫诶。”
她一边抱怨着,一边将桌上最后一件文具收入书包,然后背起书包站起来。
“走吧!”
说着,她将椅子和桌子重新摆好,然后往教室门口走去。既然她要回去,为什么还在这里等我回来?
我不打算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她,就算告诉她了,她也肯定不会去在意,只会一个劲地说没事。
跟着她一起走出了教室之后,走到校门口时,她问道:
“你家是在哪个方向啊?”
我用手指了指眼前的那条路,那条我不得不转身才能看清楚的归路。
真正属于我的归路,究竟在哪里呢?
“诶,原来是一样的啊!”
意思就是,我们回家的路是一样的吧。
我从未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与人肩并肩走着,这种感觉很新鲜。虽然没有交流,但我已经满足了。或许只是因为天晚了,她需要一个“隐形的骑士”,也或许只是不想一个人回家。不管怎样,我都无所谓。
什么不经意间肩碰肩时的那种突然的心动,还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对话,这些都不存在。存在的,只有无言的寂静,这样就好了。
“需不需要我去帮你买晚饭?”
突然,她打破了这片寂静。我回过神来后,意识到我们已经走到一家便利店的店前了。
我点了点头。现在这个时间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,如果我自己去买,情况就有点糟糕了。
她“嗯”了一声之后,走进了便利店。她没有问我要吃什么,不过我也不在意,毕竟只要有饭吃就行了。
过了一会儿,她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。等等……再怎么说这量也太多了吧!
“让你久等啦,给你!”
她一边笑着一边把袋子递给我。平时因为买的东西不多,所以走比较暗的路不会被发现。可是今天这样是绝对会被别人看到的啊!
“你买那么多,我也吃不完啊……”
我伸手接过袋子。
“而且,我也带不走啊……”
听到我的抱怨之后,她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“抱歉……以前帮别人买东西的时候,我就是这么买的,所以……”
她又露出了那个表情,那充满了悲伤的表情。说实话,我真心不想再看到这个表情。呐……那个零对于你来说,真的那么重要吗?
“找个地方我们一起吃吧,怎么样?”
为了让那表情暂时消失,我提出了这个建议。
她答应了。于是,我将手中的袋子暂时让她拿着,然后一起寻找一个没人的,又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。
随后,我们在便利店附近找到了一个小公园。找到园内一处比较偏僻的长椅,我们把东西放下,人也坐了下来。
“你不回去吃饭没问题吗?”
我一边拿出一个面包往嘴里塞一边问。
“嗯,没事。我父母不会回来,本来就打算在外面吃完才回家。”
说着,她也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菠萝包吃了起来。既然会买菠萝包,难道她一开始就打算和我一起吃吗……?
应该不会吧……
只是拿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而已,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。
“不过,你实在买得太多了吧?以前叫你帮他买东西的那个人食量真大。”
“哈哈,确实是啊……不过,这次的确是我买太多了。”
我们两人一边聊着一些有的没的,一边一点一点地消灭袋子里的东西。
之后,我们在公园里吃完了一大袋子的面包与零食。我可以肯定,这是我近些日子来吃的最愉快,最满足的一餐。
俗话说,美好的梦境总是会让人不想梦醒,幸福的现实也会让人渐渐遗忘。忘记何为危机感。
那时的我连想都没有想到,那场暴风雨来得那么突然,那么迅速。
014
隔天,我同平时一样去了学校。只是今天在放学前,班级里开了一个班会。当看到黑板上用白色粉笔重重写下的“文化祭班级活动探讨”之后,我才知道,这所学校的文化祭快到了。
班里的气氛很躁动,老师在制止了两三次之后也放弃了。嘈杂的讨论声吵得我耳鸣,但她却始终安静地坐在座位上,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黑板。
我觉得这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,这并不是在否定团队合作的重要性,只是单纯认为这样讨论效率极低。
所以,我始终“监视”着那几个人。
今天上课期间,我一直都在注意着昨天那些从我身边走过的,口出恶言的女生。
其中一个人不曾一次用着充满恶意,甚至是敌意的目光瞪着目。
我知道,这场暴风雨迟早会来,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。
没过多久,宣告放学的下课铃就响了。
正当我准备走过去找她时,已经有人比我还快了一步。
那些女生在班会结束的瞬间就走到了目的桌旁,露出了有事要商量的苦恼表情。
她们在交谈着些什么,但是距离有点远所以我听不到内容。为什么那么人不去当演员呢?演技这么好真是浪费了。
我想要上去阻止,但还是没能迈开脚步走过去。
原因真的很简单,因为我自己定下了那个规则,不能干涉别人。哪怕是对目有害的人……
交谈结束之后,那些女生走开了,并且目也跟在她们之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一起走出了教室。
我也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。我想,就算是门关着我也会跟上去吧。
目,你到底是怎么想的……?
她肯定都知道,这些女生心里真正的目的,真正的想法。那么为什么……她还要跟着她们?
那群女生一共有三个人,加上目一共四个人走进学校里一处不起眼的树丛里。
然后,暴风雨来了。明明已经提前知道了,却还是措手不及。
三个女生里个子最高的那个人将目推到一颗树前,其他两人围了上去。
而我,就站在那三个女生的背后。要是一个不小心,我肯定会变成那些作恶的背后灵的。
“呐,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出来的真正理由吧!”
目没有理会她。想必身前这个女生看到目的态度定会露出抓狂的表情吧。
“或许知道吧……然后呢?”
她很冷静,如同装出来一般的那过度的冷静。
“就是这种态度啊,真的让人很讨厌!”
恶语横飞,逐渐地淹没她的身影。事实上,我现在就看不到她的身影。
话说,这就是女生之间的对峙吗?我还是第一次经历啊。
“那还真是抱歉了……不过,我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的吗?也没有叫你们一定要喜欢我。”
从语气就听得出来,目很无奈。既然这样,一开始不要跟她们一起出来就好了不是吗?
“你真的让人看着不爽,明明就只是个如同杀人犯一样的人而已!”
恶语化为子弹,瞄准了她。
“那个零啊,不就是被你害死的吗?不过他活着的时候,也和那些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狗狗没什么两样就是了!”
下一秒,清脆的响声从前方传来。
难以置信,她也会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来打人。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,还没来得及收回,话语就接踵而至。
“你们怎么说我都没关系,我根本不会去在意你们对我的看法。但是!不准你们侮辱零!”
原来,她也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啊,为了那个零。
被打了个耳光的女生愣了几秒后,回过神来,还了一个耳光给目。声音同样清脆无比,只不过听上去更重一些。
“哈,我有说错吗?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原因,他才死的吗?”
我可以肯定,这些女生绝不会对那个零的死亡而感到悲伤。只是单纯的因为这可以伤害到目才提及的。
而目也单纯地受了打击。
“你还在期待他会继续当你的隐形骑士吗?太好笑了!”
喂……够了吧……
“你们说的没错……或许是我的……不,就是我的错,才会害得他从我身边永远消失了……”
微红的脸颊下,那个我努力想要消除了表情又一次出现了。
她轻声地笑了笑,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。她一直在做着同样的事。
三天。这三天里她在做的事。我认识她以来的三天里,她一直在做的事。
为什么……
“为什么,明明都已经露出了这种表情了,却还要继续伤害自己啊!目!”
我大声喊了出来。
当然,那三个女生自然什么都听不到。
我只想对她说,也只想让她听到。
这几天,她一直在伤害自己。比起身体上受的伤害,心灵的受伤更加严重。她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,用后悔,用悲伤一点一点地伤害着自己。
通过三人身体间的间隙,我看到了她那吃惊的样子。
也就是在那时,我发现了她与我之间仅有的一些共同点。
“零……”
她叫出了声。但,是在叫我吗?
“你是不是已经没救了?居然还在叫那个人的名字啊?今天我们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,让你……啊!”
这个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。准确来说,是被我打断了。
你们这些人差不多可以退场了吧,真的好麻烦啊……
所以,我决定去干涉了。我拌了一下那个女生,让她摔倒在地上。
比起隐形骑士,或许我更适合做一个背后灵吧。
“够了啦,已经差不多了……我们走吧。”
剩下的那两个女生将被我绊倒的女生扶起,然后扶着她就这么离开了。
这样就好了。
现在,我面前的,是惊讶的目。
“不问为什么我会在这?”
听到我的声音之后,她恢复了原来的表情,摇了摇头。
“我要说声谢谢吗,隐形骑士?”
我没有回话,而是走近了她,我想要确认一件事。
我用手遮住了她的左眼。
在我的手遮住的那一瞬间,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。
看来,我没看错。
“呐,目。你的右眼是不是看不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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